翌日，陆晓燕去买了些纸钱和小纸扎烧给前世的女儿，又用木板给她立了一块无字碑。

回到家时，已经天黑了。

唐建业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劈柴，脚边放了半个西瓜。

陆晓燕走近了，他抬头冲她笑：“回来了，我买了西瓜，你去切了吃。”

看到她莫名悲恸的神色，唐建业柔声：“今天晓华喊我去给她劈柴，我一想，家里也快没柴了，就帮你劈一点儿，瓜我也留了大的那半给你。”

邀功请赏似的语气，不知道的以为他娶了两房老婆。

换作了前世，自己一定要和他好好争论争论什么叫分寸，什么叫避嫌。

但现在她累了，她才刚失去了一个女儿，不想和杀她凶手的女儿多作纠缠。

“你不用劈了，瓜也都拿去给她吧，我不用。”陆晓燕语气淡淡的。

唐建业听了，火气却蹭一下冒上来：“我看你差不多得了。”

“晓华一个人，带了个一岁多的儿子，其中艰辛，你一个没孩子的女人怎么会懂？”

“砰！”回应他的是重重碰上的门。

唐建业摸了摸头上的门灰，有些愣怔：“她又怎么了？”

门后，陆晓燕背靠着门板，眼泪在止不住地流，她手里是刚才留到最后一个没烧的纸扎小鸟。

囡囡不喜欢鸟，看到鸟要哭，所以不烧给她了。

她确实没孩子，她的孩子早就被唐建业害死了。

之后两天，她一直没跟唐建业讲话，新抱了一床被褥睡到柴房。

还好重生在了结婚前，要不然，军婚可不是说离就离的。

尤其唐建业还有点不大不小的官职，做了个连长。

现在只要把东西收拾收拾，再打个转业报告，就能离开他了。

2025.03.04

哭声渐止，陆晓燕抬手拭去眼角残余的泪痕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往卧室的方向走去。

左右这两天也没什么事，不如先把要带走的衣服收拾了，走的时候也干脆利落些。

手上正忙着，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：“你叠衣服做什么？”

不能让唐建业知道自己要走，如果他知道了，自己一定走不了。

陆晓燕暗骂自己大意，她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慌乱，眼神却依旧无法避免地闪躲起来：“没什么。”

唐建业看着她手里那件蓝色的棉布裙，眸色渐暗。

那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，他带她上街买的，她穿在身上特别好看。

唐建业缓缓走向陆晓燕，高大的身躯贴在她背后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。

“别人都说，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，你这两天脾气这么暴，是我没喂饱你？”

陆晓燕的身体瞬间僵硬，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，她本能地扭动腰肢，想要摆脱他的触碰。

女人这点力气在他眼中犹如螳臂当车，反倒平添几分情趣。

唐建业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容，他就知道，女人闹别扭，睡一觉就好了。

大掌桎梏下，她无处可逃。

泪水模糊了视线，一声声哀求如同石沉大海：“求求你，不要，我不想要……”

直到声音嘶哑，身体瘫软，这场以爱为名的侵犯才算结束。

唐建业躺在床上喘着粗气，得意地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油腻的吻：“你早说要这样，还用得着我这么大费周章？”

陆晓燕全身无力，身上残留的属于唐建业的气味让她恶心。

她别过头去不想看他。

餍足的唐建业转身去后院打水洗澡，半晌擦着头发进来：“你也去洗洗吧，以后别睡柴房了。”

月光下，陆晓燕机械地搓洗着身上每一寸皮肤，搓得太用力，皮肤隐隐渗出血丝，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，手上动作半点不停，只想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彻底洗去。

陆晓燕在柴房枯坐一宿，天色将明时，她终于下定决心，敲开了村医家的门。

看到她通红的双目，村医一脸惊讶：“晓燕？这是怎么了？”

陆晓燕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笑容：“王叔，有没有那种……吃了不生孩子的药？”

村医顿时瞪大了眼睛，上下打量着陆晓燕，：“你要这药干啥？”

陆晓燕再也忍不住，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。

想到村里最近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，村医顿时明白了七八分，叹了一口气，转身走进屋里：“真是作孽啊！”

片刻后，他拿了一包中药和一片药片来到陆晓燕面前：“这中药呢，对身体伤害小点，不过不保证一定怀不上。”

“这个药片，成功率高点，但是副作用……”

陆晓燕感激地点点头，接过两种药，然后哀求地看向村医：“王叔，我求您件事，我来拿药这事儿，别告诉唐建业，成不？”

知道小两口这回矛盾不小，村医也不想过多掺和，点头同意了。

回到家，陆晓燕把两种药摆到桌上。

昨天欢好时留下的衣服还堆在墙角，不知道是等着让谁去洗。

陆晓燕嘲讽一笑，毅然剥开那铝箔的包装。

囡囡，妈妈对不起你。

但妈妈不能让你降生在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里，等下辈子，我们再做母女。

药片划过喉咙，硌得生疼，却莫名让陆晓燕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