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董沐杰见我不说话，反倒是更加张扬了起来。

「余温暖，被我说中了？你就认命吧，像你这种人，顶多考个专科，到时候还不是像你爸这样，一辈子当个破司机，为我家当牛做马，还要看我的脸色！」

董沐杰的话彻底激怒我了，不止是针对我，是我见不得原主爸被他这样羞辱。

我想象过有钱的人很高傲，却也没想过这么高傲！

没控制住情绪，我隔着座位，拽紧了董沐杰的衣领，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，他也不甘示弱，反手就拽住了我的头发。

原主爸赶忙停下车来拉架。

我两却越打越凶，从车里打到了车外，最终以董沐杰抱头求饶而告终。

忘了说了，除了是省状元以外，我还就具备各种打架技能，小时候跟野狗都抢过吃的，浑身有的是力气，要不是受原主身材比较瘦小的影响，我一定发挥得更好！

6

随便打架的后果是很严重的。

在董沐杰家那栋豪华大别墅里，我和鼻青脸肿的董沐杰，低头并排站在他爸面前。

「余温暖，你太不懂事了，你怎么能把沐杰打成这样，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下手这么重，你甚至还逼他下跪，别忘了，要不是你爸求着我，凭你家的条件和你的资质，你能上全市最好的贵族中学吗？」

基因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，董沐杰的爸和简直他一样的令人讨厌。

「董先生，您别生气，都是我们的错，小董先生的医药费，你从我的工资里扣吧。」

原主爸挡在我的身前，承接着董沐杰一家的全部恶意，他腰已经弯成了九十度，就差跪下了。

「老余，真会开玩笑，你的工资还不够我儿子吃零食，你以为扣点工资就行了！不生气也可以，让你女儿乖乖站着，给我儿子打个痛快就行，反正她和你一样笨，没见过什么世面，将来也是个打工的，挨顿打也没什么！」

原主爸把我护在身后，眼睛里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
「董先生，如果事情要这样处理的话，那我辞职吧，我的女儿在我心里很金贵，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」

原主爸不卑不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董沐杰的爸，他本来就难看的脸涨得通红，活像一个马戏团里的小丑。

他当场宣布解雇了原主父亲，并且扬言一定要把我从学校赶出去，让原主爸早点带着我回家种地！

傍晚，我们灰溜溜从别墅里出来。

没有宝马车了，我坐在原主爸破旧的摩托车后座上。

路途很长，小摩托载着我们两个人从半山的富人区一直开到筒子楼里的平民窟。

原主家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，说是小区，其实就是上世纪的筒子楼。

楼道门口是个垃圾场，聚集着各种熏天的臭味。

墙壁上是各种小孩的涂鸦，楼与楼之间拉着一根长铁丝，上面挂着廉价的被单和已经被撑大了的内裤。

我跟在原主爸的身后，穿过那些被单和内裤，转进了筒子楼的一道小门里。

木质的老门，上面还贴着一个歪歪扭扭的「福」字。

原主爸从系在皮带上的一串钥匙里掏出来一把。

开门的瞬间，一股香喷喷的鸡汤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。

「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呀，鸡都炖烂了」

一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，她身上穿着夜市里面那种二十块钱一套的睡衣，腰间系着的围裙已经洗得发白了。

「妈！」

我冲着中年妇女喊了一声，语气里是深深的愧疚。

我的一时冲动，导致这个家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。

「温暖肯定饿了，快来吃饭」

原主妈细心地接过我的书包，在一个锃亮的铝锅里把鸡汤盛了出来。

一共盛了三碗，只有我那碗里有剔了骨头的两只鸡腿肉。

我安静地在一个板凳上。

原主家里虽小，却被收拾得格外整洁，桌上放着原主小时候的照片，柜子上一摞复习资料垒得像座小山。

我局促地抬头看着原主爸，憋了半天，才开口到：

「爸，您是不是在怪我？」

从别墅里出来到现在，原主爸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，我猜他该是在生气我的鲁莽行为害他丢掉了工作。

「爸爸怎么会怪我们的温暖呢，爸爸知道，温暖是想帮爸爸出气，才跟小董少爷打起来的，我们家温暖呀，从小就内向，爸爸还怕你长大了被欺负，现在好了，爸爸觉得温暖很勇敢」

他温柔地看着我，眼睛里还是疼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