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亦泠抓紧了衣袖，思绪乱成了一团。

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？

还没捋清楚，谢衡之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：“怎么是你？”

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。

江亦泠愣了下。

随即，她反应过来——谢衡之醉酒将她当做了别的女人。

江亦泠心脏骤然紧缩，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失落。

片刻，她垂眸解释：“周应淮身边的小厮说，他在这里喝醉了……”

“他不在这里。”

谢衡之语气平静，彷佛刚刚的事情未曾发生。

说完转身走进里室点亮蜡烛。

江亦泠脸上羞愤发热，她抬步就想走。

可一抬眸，只见谢衡之身上衣衫半解半露。

他的腰腹处……有一朵明显的莲花刺青！

在同样的位置，她的阿之也有一模一样的刺青。

时间彷佛在这一刻被放慢，短暂的一瞬变得漫长。

江亦泠呼吸停滞，寒气升起蔓延到头顶，浑身冰冷到不能动。

“谢衡之！”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。

谢衡之回头看向她，眼神带着着漫不经心的轻佻和不耐。

“怎么，想留下来继续？”

顷刻，江亦泠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。

她仓皇离开，脑海里更加混乱。

谢衡之和她的衡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？

可如果是一个人，为什么三年了，他都不曾找过自己，如今重逢后又不愿相认。

江亦泠想不明白。

她跑出花楼，匆匆回了江府。

却不想，周应淮竟在府前等着她。

“亦泠你终于回来了，我酒醉后九皇子就派人送我回了府，回去才知道小厮让你去了花楼。你怎么样，没事吧？”

江亦泠心里一怔：“九皇子送你回去的？”

周应淮不觉有异：“是。你见到他了？没冲撞了他吧？”

“没……”江亦泠垂下眼睑。

她本就乱了的心，更乱了。

谢衡之让周应淮离开，是真的有事，还是……故意在等她？

她不知道，但她想要个答案。

江亦泠沉默片刻，深吸了口气缓缓道：“应淮，我明日准备离开京洛了。”

“时间太赶，我来不及郑重地和九皇子道一次歉，你帮我转达好吗？”

听着她的话，周应淮意识到了什么：“你还会回来吗？”

江亦泠的沉默就是回答。

沉默片刻，周应淮叹了口气：“我明白了，我会帮你转达的。”

江亦泠点点头：“谢谢你。”

“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。”

周应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：“说什么呢，离开京洛，你平平安安的就好。”

“又落雪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
江亦泠点点头，看着周应淮坐了自己的马车离开。

待他的马车在白茫茫一片中消失。

江亦泠望着，转身坐马车去了郊外。

走进那座荒凉的小屋，她就搬了板凳，坐在正中央。

她在等，等想要的那个答案。

她也在赌，赌九皇子谢衡之就是她的阿之。

夜色深邃，日头逐渐从东方升起。

直到天光大亮，院子里倏然传来脚步声。

那人靠近，最后停在屋门前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男人锦衣华服，那一身雍容华贵，与这个荒凉的小屋格格不入。

另一个违和的，是他腰间半枚只值五两银子的劣质玉佩。

另外半枚在江亦泠腰间。

江亦泠死死地攥紧了手，视线落在那张熟悉万分的脸上，泪水一瞬充斥眼眶。

“九殿下，万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