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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熟悉的木门,我迟疑了。

因为我又听见了姜瑜的声音。

“景年,你什么时候娶我啊,每次看见秦粟来找你我都膈应得慌。”

“阿瑜,等我们回城就结婚,现在,我们还需要秦粟帮忙干活呢。”

我手里拿着辛苦攒的鸡蛋,差点掉地上。

鸡蛋没碎,可我的心碎了一地。

出门前,村里唯一对我还算和蔼的丁婆婆见我又要往知青点跑,语重心长地说:“粟粟啊,你跟江知青眼见都好了一年了,赶快定下吧,再拖下去,恐怕村里要说闲话嘞。”

我连连应是,心里苦涩。

其实早有那好事的大娘说我上赶着倒贴,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,时间久了,也不免有些着急。

我是个孤儿,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。

小时候大家还念着我可怜,给我几口饭吃。

我长大后,自是没人管教,婚事方面连个帮忙把看的长辈都没有。

也只有丁婆婆愿意教教我。

那时我没办法,只能直接问江景年。

“景年,咱们也好了这么久了,婚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呢?”

江景年却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盯着我。

他回道:“粟粟,君子先立业后成家,再等等吧。”

是个明显的借口,但我信了。

江景年和姜瑜的关系并不一般。

他总是借着照顾同乡的名头,一次又一次将我辛苦扛下来的柴火无私送给姜瑜。

而我怕他冻着,连自己的柴火也没收集全,用生了冻疮的手为他拾柴。

在第四次发现他屋里的柴火不翼而飞时,我忍不住疑惑:“景年,你屋里的柴火怎么用得这么快?”

江景年无所谓道:“哦,姜知青说她怕冷,用的柴火要多些,我就送给她用了。”

我不自觉搓了搓自己满是冻疮的手,心酸道:

“我为了抽空给你拾柴,自己的屋子都没柴烧火呢。”

江景年脸色一黑,声音冷若冰霜:

“秦粟,姜瑜不比你们农村姑娘皮糙肉厚,冻坏了可是要长冻疮的,你就让让她吧。”

我怔愣,嘴里喃喃道:“可是我也会长冻疮啊……”

没耐心听完我的话,江景年只嫌弃地看我一眼,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。

剩我一个人背着柴火,有些不知所措。

那天的北风特别冷,把我的一颗热忱的真心吹得很凉,很凉。

我还是把柴火留下了。

又摸黑上山捡自己的柴火,却因为没看清路狠狠摔了一跤。

本来因为营养不良就有些虚弱,这一跤也让我尝尽苦头,还是路过的沈猎户发现了我,把我送回家敷了点药膏,这才得救。

在我休养期间,江景年一次也没来看过我。

反而是沈猎户抓了只野鸡,说送给我补补身子。

姜瑜生病时,江景年却用珍贵的粮票换来了别人帮他们上工,自己则是悉心照顾姜瑜。

原来不是他不想成婚,也不是他不会照顾人,不会干粗活,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。

我沉默良久,还是敲开了门。

江景年和姜瑜聊得正开心,猝不及防被我打断。

“呀,是粟粟姐,又来看景年了,还有这么多鸡蛋,真是破费了。”

嘴里谦虚,但姜瑜手上的动作可丝毫不客气。

她见我手里拿着鸡蛋,就要伸手抢。

我却没给,语气强硬。

“这是给景年的。”

姜瑜见我拒绝,讪讪一笑,求助地看向江景年,好不委屈。

江景年见我突然这么不懂事,有些不满。

“给谁拿不都一样,正好阿瑜大病初愈,需要鸡蛋补补。”

他不会记得我摔得严重,比姜瑜更需要这些鸡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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