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亲戚家的侄女。

林曦曦心头一窒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？

那只飞燕牌的表，原来是要送给林明珠的。

也是，在顾斯年心里，别人喊的每一声“嫂子”，都是林明珠。

是她太自作多情了……

似是感知到了林曦曦的情绪，顾斯年连忙将她搂入怀中，温声安抚。

“媳妇也辛苦了，等我再攒攒钱，生日送你更好的。”

林曦曦却没有跟以前一样感动、沦陷，而是下意识想……

他这声媳妇，也是在叫林明珠吧？

林曦曦压下心中的情绪，闭上眼回绝：“不用了，你的钱……留到更需要的地方花吧。”

听到这话，顾斯年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。

他心里闪过一丝怪异，莫名有些发慌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发现了一般。

但看着怀里女人和林明珠一样的平静睡颜，他的思绪很快又被牵走……

……

或许是因为愧疚，没过几天，顾斯年送了林曦曦一条裙子。

“媳妇，我托朋友给你从首都捎了条最时兴的裙子过来，你穿上看看合不合适。”

从前顾斯年都是要求她穿林明珠的衣服，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，他最爱让她穿着衣服……

这次，他竟然主动买了新裙子给她？

还是一条时髦大胆的V领无袖连衣裙。

林曦曦被裙子惊艳了，也没多想，就去换上了。

眼见林曦曦穿上那条裙子，顾斯年眼中带着强烈的怀念和惊艳，仿佛在透过她望向别人。

“明珠，你真美……”

看着男人的眼神，林曦曦那一丝喜悦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揪心的酸楚。

这样的夸奖，从来不是真正给她的。

就连衣服本身，都因为她太瘦而没那么合身。

只是顾斯年沉浸在情绪之中，根本就没有发觉……

当天夜里，顾斯年对她格外热情。

一直到后半夜，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才结束。

第二天。

林曦曦迷迷糊糊睁开眼，就感觉顾斯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。

“明珠，我有点事出去一趟，你继续睡。”

他的声音喑哑，还带着几分餍足，话语里满是缱绻深情。

可那声称呼，却让林曦曦顿时睡意全无，心口冷的厉害。

顾斯年出门之后，林曦曦也出了门，打算将裙子拿去裁缝铺改改。

路上经过一家宾馆时，林曦曦竟发现顾斯年的吉普车停在门口。

她愣了瞬，正想上前。

这时顾斯年从车上下来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此时跑出来，直接扑进男人怀中。

“斯年哥，我好想你啊！”

看到顾斯年怀中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，林曦曦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。

她身形一晃，不由得扶住了身侧的墙壁。

这一世，林明珠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？

看着林明珠手上的飞燕牌手表，林曦曦只觉得呼吸阵阵发紧。

顾斯年眼里满是宠溺，毫无威严地责备着怀中的姑娘。

“不是让你来了以后别乱跑？县城就这么大，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？”

林明珠却是撅着嘴，满不在意地开口。

“认出来又怎么样，本来就是林曦曦偷占了我的一切！”

她搂着顾斯年的脖颈，笑得得意：“这些年嫁给你做团长夫人的……不一直都是我吗？”

林曦曦站在角落，听着这些话，一颗心冷得发颤。

是啊，这些年自己一直以‘林明珠’的身份活着，就算她此刻消失，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。

不远处，林明珠还在继续问：“怎么样，昨天她穿着那条裙子，是不是更像我了？”

“这裙子我买来之后特意穿了几次，上面有我的香味，你闻到了吗？”

林曦曦心头一颤，怔怔看向自己手里提着的那条裙子，顿时明白过来。

原来昨天顾斯年说的那个‘从首都捎裙子来的朋友’，就是林明珠啊……

难怪昨天他对自己那么热情……恐怕是将对林明珠的所有欲念，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了。

林曦曦只觉得心口被猝不及防地刺了一刀。

顾斯年听到这话，却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深。

“嗯，那条裙子……很不错。”

林曦曦猛地攥紧了手，再也听不下去，转身踉跄着离开。

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顾斯年和林明珠共同戏耍的丑角，给他们的隐秘关系增添笑料的工具人。

她死死咬着牙，感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。

林曦曦一路赶回家，将裙子随手扔在桌上，就去找出了林明珠的身份证件，直奔***。

“同志你好，我要改名。”

当年林明珠假死，父母不顾她的哀求和反对，执意用她的名字申报死亡。

既然属于林曦曦的身份证件没有了，那她就自己来改。

至于林明珠本人，就顶着她的名字，继续做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