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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夜南脚步停住。

他转过头来,剑眉皱起,眉心隆起不小的山丘,看向阮山柳的眼神带着不耐烦,也带着两分的难以置信。

但冷峻面容里的惊讶很快就被嘲讽取代。

“离婚?你有资格提离婚?”

他一字一顿。

“当年是你处心积虑一定要嫁给我!我当年说过我不会爱你,你说你能接受,现在你要离婚?”

阮山柳闭了闭眼睛。

她当年并未想过祁夜南会这样绝情。

她以为自己能焐热他的心,可惜事与愿违,他的确不喜欢她,对她的示好全都视而不见,完全不领情。

后来她并不指望祁夜南会喜欢她了,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为祁家付出,做好祁夫人该做的事。

比如处理祁家大大小小繁杂事务,祭祖,生日宴,祁家各房子弟上学工作……她能做的,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
婆婆对她很是满意,说她将家里掌管得很好,也数次在祁夜南面前夸奖她。

即便结婚三年来祁夜南很少回家,她也将委屈默默吞回肚子里。

却没想到最终她的付出只感动了自己,祁夜南并不领情。

“我现在看清了。”阮山柳缓缓开口,语气平和,“祁总,你什么时候有空,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。你的钱我一分不要,净身出户。”

减少财产的纠纷,离婚的速度能快些,阮山柳只想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从祁夜南身边救走,多余的钱她一分都不想要。

可回应她的依然是祁夜南的嘲讽。

“当年说结婚的是你,现在说离婚的也是你,怎么,你的人生是儿戏?”
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阮山柳忽视一旁祝梦梦投来的不屑目光,回答道。

祁夜南一声嗤笑,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是如此完美,可惜语气里的随意让人不容忽视,仿佛阮山柳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:“好,那我随时奉陪。”

随着玄关大门砰地一声关闭,阮山柳单薄的身子颤了一下。

隔着落地窗,她看到祁夜南给祝梦梦开车门的样子。

他微微倾身,动作温和体贴,颀长身影透着优雅和矜贵,如果哪个女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,怕是真的会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一辈子吧。

至少她就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,甚至有一次祁夜南忘了她还没上车,直接将车开走。

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阮山柳拿起嗡嗡作响的手机。

打电话来的果然是婆婆方茹。

“妈。”接起电话,那头就响起方茹着急的询问。

“祝梦梦是不是在你家?”

“对,刚才在,但现在已经走了。”顿了顿,阮山柳又补充,“和夜南一起走的。”

“一起走的?祁夜南是眼瞎了吗!”方茹果然气得骂起来,“他又让那狐狸精给勾了魂!那女人也是,不要脸!知道我儿子结了婚还整天往他身边凑!”

阮山柳默默地听着。

方茹因为祝梦梦的事也骂了祁夜南很多次,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婆婆,她其实有些感动。

可即便方茹骂,祁夜南依然我行我素。

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
“唉……”

骂了一会儿,方茹长叹口气,又说起老生常谈的话。

“柳柳啊,你也要自己争点气,男人就算不顾家,也会顾自己的孩子,你早点给他生个孩子,也好拴住他的心,你说是不是?”

阮山柳张了张嘴,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。

祁夜南想不想要孩子,想不想要和她的孩子,这些暂且不论。

结婚三年,他从没碰过她。

他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他不会碰不喜欢的女人。

所以她一个人要怎么努力才能生出个孩子来拴住他的心?简直可笑!

深吸口气,阮山柳直接道:“妈妈,我打算和夜南离婚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电话那头,方茹的声音瞬间抬高。

“我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,您也知道为什么。”

三年来她为祁家做的事,和祁夜南对她的冷漠,方茹都看在眼里。

沉默许久,方茹才道:“你今晚回老宅来吃饭吧,我待会儿会叫夜南一起过来,一家人一起吃个饭,再商量一下你们离婚的事。”

“妈妈,我……”阮山柳想说她已经做好了决定,而且离婚是她和祁夜南两个人的事。

而且方茹不想让他们离婚,肯定又会阻挠。

阮山柳正想说自己不想回去,但方茹直接挂了电话。

没办法,她只得低叹口气,收拾起刚刚拿回来的行李。

可手机又响起来,这次打来电话的是助理吴攀,语气急促:“阮总,药厂送来的那批阿兹夫定原料运输过程出了问题!”

阮山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,瞬间切换成工作模式,语气凌厉:“现在情况怎么样?有解决方案吗?”

“原料破损受潮,我正在让人检查还有多少能用的,应该很少。”

“我现在就过去。”阮山柳立刻说。

这批药物是几家医院订购用于临床的,如果不能及时提供,病人就会断药。

阿兹夫定用于治疗艾滋病,一旦断药后果不堪设想,轻则导致产生抗药性,重则身亡。

所以阮山柳非常重视这批原料,迅速开车赶往康雅药业仓库。

“阮总,我刚才问了,海运船的水密舱舱门出了问题,导致海水倒灌进货物舱,至于是人为还是意外我们还在查。”

才下车,吴攀就快步迎过来朝阮山柳解释。

“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,重点是要尽快解决这件事。”阮山柳冷静地说。

她只在出差回来时穿的那条淡蓝色长裙外面套了一身黑色风衣外套,线条利落,纤细小腿被八厘米细高跟显得更加修长。

工作时她向来是不苟言笑的,安排起事务也很专业迅速,很快她想出对策:“国内其他几个备用仓库里还有库存吗?”

“有,但还是不够,还差七千箱。”吴攀回答。

“七千箱……”

阮山柳眯了眯眼睛,想起了一个人,说不定他那里还有原料。

只不过那人的公司和康雅向来是对手,他愿意帮她吗?

即便没什么希望,但阮山柳还是将电话打过去,想碰碰运气。

“二爷。”

电话接通,阮山柳语气恭敬。

风港集团底蕴深厚,管理层向来成谜,目前外界能联系到的唯一公司负责人只有人称二爷的这位。

药业只是风港集团众多产业下的其中一个,但和阮山柳的康雅药业一样,都在做有关艾滋病的药物。

所以,他这边肯定有阮山柳需要的原材料。

将自己这边船运出现问题,还需要七千箱原材料的事说了一下,阮山柳又补充:“这是几家医院订购的救命药,如果二爷能帮忙的话,我愿意高价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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