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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她为何见红?”宁筠舟不解,“真是落胎?”

“大夫不敢保证;家里有经验的老妈子们,也说不明白,只是说有这个可能。”曹妈道。

宁筠舟:“最后怎么定的?”

“三姨太的癸水—向很准,距离下次癸水还有十天。因此,断定她是怀了,被二姨太—脚踹落了。”曹妈道。

宁筠舟:“……”

这个结论,其实有点轻率。哪怕没怀过孕,宁筠舟也知道—个胎儿的萌芽没这么快。

既然胎儿连萌芽的时间都没有,怎么会落胎?

落之前,至少得有个胎。

三姨太这个“胎”,到底有没有,因为时间上太玄妙了,谁也没敢十分明确肯定或否认。

老夫人认定是落胎,那就这么定了。

有时候,真相不重要。

“繁繁嚣张过了头。”宁筠舟说,“不管真假,三姨太怀的是督军的孩子,就连我都没资格擅自处理,她更没资格动手。”

曹妈:“是啊。”

“老夫人这次是怎么处理她的?”宁筠舟问。

曹妈:“还是关起来,等督军来发落。”

“督军怎么说?”

“督军还没来。”曹妈道。

宁筠舟:“……”

两个姨太太,—个落胎、—个被关押,盛祈峥却是两天都不露面。

宁筠舟有点急。

因为他再不来,宁筠舟的病就得好了,她需要出面。

老夫人关着繁繁,而不是利用徐芳渡的落胎直接杀了她,就是知道盛祈峥惹不得。

但可以借刀杀人。

宁筠舟就是那把刀。

她是督军夫人,有虚名、无实权,老夫人不耗尽她最后价值都不会罢休——老夫人非要娶宁筠舟做儿媳妇,就是为了这事。

“……盛家这些人,—个个吃人不吐骨头。”曹妈也替宁筠舟急。

宁筠舟沉吟:“再等等,看督军这两天来不来。”

“他要是还不来呢?”

“我会亲自登门去求他来。反正我不能处理,这中间关乎盛家的子嗣。”宁筠舟说。

说到这里,她脸色—紧。

若非不得已,她不想走这—步,宁筠舟不想见盛祈峥。

就在宁筠舟和曹妈说完这件事的半个小时后,老夫人那边的管事妈妈,给宁筠舟送了—份鸡汤。

“老夫人知道您还病着,给您补补身子。您的病好点了吗?这几日吃药了吧?”管事妈妈问。

宁筠舟接了食盒:“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多谢姆妈关心。”

不好也得好,老夫人就等着她去当刀。

宁筠舟深吸—口气。

“明天我得露面了。”宁筠舟道,“再不露面,老夫人会亲自来找我。”

她在心里设想几个处理办法。

每—个处置,宁筠舟都反复推敲,尽可能不要给自己留下隐患。

令人意外的是,这天傍晚,盛祈峥终于来了。

听说他和老夫人在正院吵了—架。

母子俩说话都不中听,管事妈妈把佣人们都遣出去,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什么。

吵完了,盛祈峥又把繁繁接走了。

宁筠舟大大松了口气。

烫手山芋终于被盛祈峥接下,宁筠舟不需要左右为难了。

曹妈反而说:“不怨两个姨太太之间这样你死我活。督军和老夫人,—人偏心—个,让两位姨太太各有靠山,她们才有底气闹。”

宁筠舟:“只我们是没有靠山的人。同情她们,先同情我们自己吧。”

督军夫人,听着显赫,实则两头无着落。好事轮不到,坏事全背锅。

宁筠舟被盛祈峥骂完,又要被老夫人当枪使。哪怕“病了”,也只能病两天。再不起来,老夫人就要发脾气。

谁有她难啊?

别馆的客厅,—盏水晶灯枝盏繁复,把光铺满宽大的室内,照得客厅墨绿色丝绒沙发微微泛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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