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有我在呢啊，我不会离开你们娘俩的，乖。］

9

凌晨五点半的垃圾场。

我正疯狂地在这里刨着垃圾。

因为监控显示，这里是小宝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。

宋文祺看我刨垃圾，一开始还劝我，被我恨恨地挠了一爪子后就不劝了。

我又哭又闹，疯了一样对他说：

［万一小宝就是自己找不到路，在这里面睡着了怎么办！］

［万一我在这里真的能找到他怎么办！］

宋文祺看着我，一咬牙，撸起袖子也开始刨起了垃圾。

垃圾场的保洁员是个憨憨的大爷，看着我们叹了口气：

［娃丢了，造孽哟。］

不一会，刺耳警铃响起。

一列列警车停下，警察从车上下来，带着搜救犬，也在垃圾厂里翻找起来。

其实这些警察本不会来，但我动用所有关系，才让他们来这里找的。

宋文祺脸色变了变，他拽住我。

［你找来的？］

［苏丽，我陪你闹就算了，叫这么多警察，你这不是浪费警力吗？］

我说：

［宋文祺我告诉你，只要能让我找到小宝，我现在去死都可以！］

挖到后来，我的手挖出了血。

我便走到垃圾厂后的塑料堆的一个小棚里撕下衣服，扯成布条，蹲下身为自己包扎。

哪怕我已经竭力压抑，还是有呜咽从喉咙漏了出来。

面前投下一道阴影，唐嘉抱起手臂睨着我，张口就说：

［你儿子死了懂吗？］

［这么久都找不到，肯定死－－］

她话没说完，我就像头豹子一样跳起掐住她脖子。

［你给我闭嘴！闭嘴！］

［谁允许你这样说的！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！！］

唐嘉奋力挣扎起来，嘴里还在叫着：

［死了最好！］

［死了干净！］

我们两个人拉扯间，撞破桌上鱼缸。

砰的一声，鱼缸碎裂，水里泥沙细石洒落一地。

巨大声响引起注意，搜救犬嗷呜一声，探着鼻子在地上沙里拱来拱去。

警察上前，挑出了白色沙石里一个小小的，装着白色粉末的，塑料袋。

那个警察惊愕地叫道：

［是毒品啊！］

10

垃圾场保洁员被带走了。

他自己搭建的屋子里藏了毒品，谁来都说不清楚。

最终为了减刑，他老实交代了一切。

一直以来，他表面上是垃圾场清洁员，但背地里借着这个身份，向来人偷偷贩卖毒品。

那天小宝走到垃圾厂，正好就撞见了他和别人交易的过程……

警方打电话给我，终于告诉我，小宝找到了。

一听这个消息，我什么也顾不上，上车一个劲地催司机开车。

宋文祺按住我发抖的身体，嘴唇贴着我脸颊摩挲：

［乖乖，没事的，别怕，小宝等着我们呢。］

车子向前驶去，终于停在了垃圾场后的一个树林。

下了车后，我跌跌撞撞向前面走去。

［警察，我家小宝呢？你们让我来的，他在哪儿？］

十几个警察围着一个大坑，围成一圈，看到我时他们无声地向我投来目光。

静默，又怜悯。

我顺着他们脚下那个坑望去，那一刻，我的大脑哄的一声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。

小宝就躺在那个坑里，被塑料袋裹住。

他被分成一块块的，再也站不起来，再也不能叫我妈妈了。

我感觉腿软的简直站不稳，跪在地上，爬了过去。

我把他抱进怀里，感受到他比冰还冷的皮肤。

我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：

［小宝，乖啊，妈妈带你回家。］

像从前我哄他睡觉那样。

然后我站起来，固执地往外面走去。

突然身后一阵尖叫，一件大衣披到我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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